Friday, 28 November 2014

過期的承諾

很多時候 ,我們常常被氣氛騙了。

畢業前夕,臨別依依,我們熱淚盈眶,相約每年要再聚在一起,不可以讓這份同伴情誼漸漸消失。
去了班遊,回家在即,我們萬般不捨,相約年年都要辦一次班遊,可以一直瘋在一起。

這些時刻,我們被氣氛所逼迫,說出一些在當時是直抒胸臆但現在卻是毫無意義的承諾。

我會愛你,天崩地裂也要山盟海誓絕不分離。
我會想你,就算功課堆積也要抓住電話輕聲細語。

然後呢?

時間自然會使這些承諾漸漸失去她的溫度。
原本應該是很美麗的承諾,冰冷後變成唯恐避之不及的一條冰柱,使我們覺得不需要再去維護它,因為已經沒有必要。

曾經很重要的一些人,一些事,在人本身和時間的遷移中會漸漸被其他被認為當下很重要的東西替代。那麼當初那些曾經很重要的東西呢?沒人記得,沒人在乎,因為想起這件事的時候,胸口已經不再有溫度,心臟已經不再悸動。那麼還要在乎些什麼?

唯有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才會一一回想起當初那些對那時段的我們分別很重要的那些事。
中學時期的那些死黨,大學時期的那些室友和系友,那些曾與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那些曾經和他們說過要辦的同學會,才會突然浮上心頭,心中才會突然為之一顫。

所以,我現在要學會,漠視當初那些感動,不再在乎那些時刻的承諾嗎?
我應該要這麼現實嗎?
我不可以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望嗎?
在那個時候,我們是否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Wednesday, 26 November 2014

讀老舍《我的母親》有感

昨天早上去上課前,躺在床上很快地讀過一遍老舍的《我的母親》,讀完後,只是輕輕對室友說了一句:"這個文章很sad。"

當時並沒有想到同班同學會用什麼方式來呈現這一篇文章的默默黯然與深深懊悔,也沒有去聯想到這篇文章與自己的聯繫。

直到呈堂的最後環節,同學請大家閉上眼睛,原先還在充滿新鮮感地竊笑著,怎知隨著悠揚的樂聲中,同學一字一句的敘述,竟掉下想家、想媽媽的眼淚。

開學到現在已經快滿三個月,我回家了三次,因為我對自己說,一個月一定要回一次家。我不想在大學焚膏繼昝的生活裡漸漸離家裡的一舉一動越來越遠,但我當初填馬大的目的,就是要離家遠一點,嘗試遠游在外的遊子的生活。結果現在,落得萬分後悔的下場。

班上有一個來自砂拉越的女同學,平時很軟弱,很感性,一點小事都可以掉眼淚。前天下午,我推開房門,聽見她在電腦裡播的《只怕想家》,隨口哼了幾句。接著,開始覺得房裡的氣場有些低落,於是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聽著這首歌在偷偷地掉眼淚吧?"她這才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來,強顏歡笑掩飾被我這白目鬼識破的尷尬。她是至今沒回過家的可憐人,每當我在嚷嚷著我想回家的時候,她總是淡淡的在旁邊補充一句:"不會比我更想。"

在這樣煽情的一個時刻,同學的呈堂策略成功,但同學自己也同時泣不成聲。大家想家,想媽媽,冷冰冰的宿舍裡縱然我們建立起如兄弟姐妹般深厚的友誼互相扶持,但不到三個月的友情能讓這些離家的小孩抓住些什麼?

我想回家了。